護手霜

主Kepa Arrizabalaga/ Mason Mount,無上下左右,請勿上升真人,不適者請勿入內。


For my 老伴兒|We stand together, no matter win or lose.

 

 

  「梅森你又咬手了。」

  「啊。被你看到了。」

  他入座就不發一語,我也沒出聲,整台車只有少數細微的交談聲。上國道,路燈的光流過車窗,他往我的方向靠。我們肩挨著肩,成了城市光流的一部分。他打開銀河巧克力棒咬了一口,嘆了一口氣。

  「我幫你擦護手霜。有一點別的氣味,你就會記得不要咬。」

  而且不會影響他吃任何需要剝開外包裝的零食。

  「媽咪最好了。」

  「什麼啦。來,手給我。」

  梅森會咬指甲,咬指緣的硬皮,也會撕甲緣的甘皮,有紅紅的小點。我自己不這樣,守門員的手有很多大大小小的疤痕,長期訓練撲救變得不特別筆直的手指,粗糙的部位,生厚繭,在所難免,但是我們對手部的護理是很嚴謹的。我不介意身邊的人這樣做,但我不想他弄傷了,咬得太深撕得太裡面都會有傷口。

  我從他的手背開始,一指一指慢慢擦,虎口、指緣、手掌邊邊都要照顧到。

  「那我要牽手。」

  寧可他吃零食。

  「好。擦好就牽手。」

  也寧可他撒嬌。

  「我不會偷哭的,我都直接哭。請給我一點時間,我會好的。」

  我轉頭面對他,他一臉被逮到。以為我不知道你趁機看我有沒有偷哭嗎?小朋友,什麼還都寫在臉上。

  「我不是有你們嗎?我會好的,請陪著我一起。」

  「唉唷,講這樣,我都想哭了。我們本來就是一起的不是嗎?」

  「是啊,所以你也不用表現得若無其事,有誰輸了決賽會高興的。」

  安東尼奧會對梅森說,公主,笑一個吧。小凱縱使臭著一張帥臉,還是會擁抱每一位隊友,克里斯的嘴噘得能吊豬肉,他也在我踢飛時立刻衝向我,把我攏起來。我真的很抱歉,讓我可愛又敬業的隊友們失望了,可是我個人其實沒有抱歉的時間或失望的本錢。我還是很清楚我的狀況,我尊重教練組的一切決定,他們才是直接與球員溝通、合作,並且最了解也最支持球員的人。

  至少在我們這裡是。

  「我不介意你咬手,是怕你弄傷。我不喜歡輸球,但我並不怕輸球,我也不怕你哭,我怕你自己一個人忍著。」

  「我們都告訴小班,不要拒絕獎牌,也跟馬可斯說,要記得,要說,我們是一隊,所以你也不要自己一個人忍著。因為——」

  誰去逼問圖赫爾老師要在艾德華多或馬可斯與我之間排序分高下都沒有意義,守門員的位置特殊,但守門員們之間的關係,不是一般人想像或想看到的誰踩著誰上位,沒有這種事。誰講得出這種話,八成是梅跟和她的快樂夥伴的鬧劇看太多。這場聯賽盃決賽的結果對我們很殘忍,可是這就是職業運動。而我們是一個隊伍,我們是職業球員。

  「——在切爾西沒有人需要自己一個人忍著。」

  「好乖。」

  「圖赫爾老師說,不論輸贏,我們都站在一起。」

  「是的。」

  下一場比賽很快就來了。

  「是說,」

  「嗯?」

  「小凱想邀你一起吃下午茶,那個餅乾。他現在位子離我們有點遠,而且睡著了。」

  「他是累壞了,踢滿一百二十分鐘還罰點球的都該先睡一覺再說。是前輩餅乾嗎?你也說很好吃的那個。」

  「對唷。他一直都想邀你,可是都太快吃完了。但這次他有請他哥哥把新口味也全部寄來,因為是瓦片餅,形狀不規則也沒關係。之前他哥哥會把形狀不夠整齊的留下,最完美的都給了小凱。」

  「好溫柔的前輩,小凱好福氣。」

  「我們也好福氣呀。」

  「真的呀,我真的也可以吃嗎?」

  「來嘛,喔?」

  「好。」

  「據說是葵花子喔,我們現在都很需要。」

  而且他們吃到好吃的樣子都太可愛了。

  我一般習慣在移動的交通工具上沉澱賽後的心情,贏球後的亢奮或輸球後的低落,不過像現在這樣和隊友挨著也很好。趁著夜色,遺落太多的不需要收拾也不會有人責怪自己,太陽升起後自然消散。慢慢地,慢一點也沒關係,會看到轉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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