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 Picture On My Mind 1.1

※ 〈懷玉.玉折〉觀後苦悶產物
※無配對,硝子視角第一人稱
※夏油、五條、七海、灰原,全部出場
※根據劇場版加筆,高中生們來台約莫 2008 前後,由於該時期的台灣太過悽慘,故改為 2023-2025 IF 格式時間 
※本章有香菜,不適者請勿入內
※標題為 globe 的歌名

Day 1.1

如果這樣的時間能長一點多好,可是人生沒有如果。這是高中生該說的話嗎?高中生這麼說是不是要被說故作姿態老氣橫秋小孩穿大人衣?不過我們已經在打咒靈了,要這樣說我們,要確喔。

有個黑眼圈快到鼻翼的,他不阻止我抽菸。他說我有天會戒的吧,有天。有個咒術界的天龍人,前述那位最好的朋友,他們兩個是一組人渣,拆開不知道會怎樣,不要拆開更好。有個還沒就業就已經強調勞動是狗屎的,跟我一起喝酒,雖然我們還是高中生,就算我們不是高中生了,他也喝不倒我。有個每年夏天看甲子園都會哭的,該做什麼就做什麼,哭就是哭笑就是笑,很會打寶可夢,我則是皮可敏派,當成計步器用。

這樣的五個人,正在觀光列車上坐了一字排開。夏油若有所思,據說從沒弄掉過藍芽耳機,海岸線一道一道過,沒說什麼。五條高高興興吃著米其林甜點,拍照無妨,要是敢錄什麼列車開箱影片我就請工作人員制止。七海該怎麼吃喝就怎麼吃喝,感覺要買茶葉,快買,我可以蹭喝。我希望灰原都不要變,要變也要是他自己喜歡的樣子才好,我不太吃甜食,都給他了。

觀光列車是生活中慢行的節奏,合我心意,特快車只要通勤出差趕飛機就好,縱然兩者不成比例。

「甜食你都不怎麼吃。」

坐在左邊的夏油,吃了大半,湊過來說話。

「嗯,不太喜歡,你不是知道嗎?」

「知道,晚上多吃點,還有能下酒的。」

「好。」

他夾一個鹹的塔給我,啜一口茶。明明是茶,我們還是碰了杯。

「在聽什麼?」

他拿下有線耳機其中一邊——

哇。資深偶像、肉麻情歌、這麼以前久的歌,該先說哪一樣,還是要拱他跳舞,不對,這首沒有舞。他可以彈伽耶琴,跳韓國女團舞。為了這個我還特地在行李裡準備了輕量腳架,住民宿包一整間的好處。吃那麼多總是要消化的,這樣才能吃更多。

——遞給對兩個一組的人渣已經百毒不侵的我。

「〈愛的聚合物〉。」

我卻開始回想,日前他和我一起看《重啟人生》淚流不止的樣子,那陣子下課或下班如果要去唱卡拉OK,他一定會點〈粉雪〉,上次這樣是《四重奏》,從炸雞擠檸檬與否開始我們就很有共鳴的一部連續劇,別說大人了,半大不小的我們,已經在保守秘密。

我們都知道御三家藏汙納垢,但我們不說。

我會注意他眼睛是不是也有笑,最近次數變少了,但我不說。如果五條不說,我又怎麼說,很多事情都有先後順序。大人的守則之一就是讓自己輕鬆點,事情推給高中生也可以,只要不說,就不是說謊(物理),只說一半,就不是說謊,最後那個倒是學起來了:考試資格是假的,考試本身有好好參加,成績也是真的。若是不能做到這樣,一開始又何苦偽造呢。

我希望的是真正的愉快,而不是成為愉快犯。

七海和我的座位分別在五個人的最左和最右,行車時間我們使用通訊軟體溝通。他知道夏油不太好,可是除此之外,一切毫無頭緒。我覺得和五條不無關係,不是五條做了什麼,更可能五條明明什麼也沒做。社畜問我記不記得,夏油最近唱〈檸檬〉唱哭的事情,我說我記得,知道他為什麼哭。不知道還有什麼時機,可以看到這樣從殼中脫離而出的樣貌的夏油。

一般來說只出不進和只進不出久了都會變得不正常,吞了那麼多,然後呢。我們沒有任何辦法,也沒有任何資格,要他吐出來。我有醫師執照,可是我也還沒找到,讓他好一點的方式。

那是一種連說出口都足以產生疼痛的狀態,他繃太緊了。

我怕斷了。

如果連五條也不說,我們又怎麼說。


「選這台列車不就因為路線是順的,停靠站有我們想去的地方,加上,五條喜歡甜的,七海喜歡海。」

計劃型人格偏多的組別,沒人挑食或偏食,只是五條完全吃不了辣。夏油打開用辦公室軟體做的行程表,連動做好標示的地圖,問我到民宿後的晚餐想吃什麼。

「要我決定嗎?」

是「我一人決定就可以嗎」的意思。

「是指有一位一點辣都不能吃的部份嗎?」

「是。」

夏油點頭,另一手輕點扶手,是歌曲的節拍,此刻他的煩惱應該是,最多只能承受摩斯辣味雞塊,肯德基卡拉雞腿堡就一口都沒辦法吃了的五條,在買鹹酥雞的時候如何是好。高中生該煩惱的就是這些,雖然我更傾向於五條吃什麼讓五條自己煩惱,他有選擇困難症,同時一點辣都沒辦法吃。

「他吃地瓜球好了。」

旋即見到夏油真心的微笑。

「你吃香菜嗎?」

有「你吃香菜會吃出肥皂味嗎」的意思。

「我喜歡香菜喔,在新宿吃過無限香菜義大利麵,非常快樂。」

「那太好了。」

「怎麼了嗎?」

「七海說,如果能接受香菜,這個你應該會喜歡。」

夏油打開一張應該是商品照的圖片,我湊過去看。

「香菜酒?」

「香菜芭樂酒。」

……是七海的口味,虧他找得到。夏油解釋,訂住宿的時候,七海問過民宿主人,能不能幫我們買這款酒,說是處理好了。

「超前部署到這種程度嗎?」

「也沒管我們之中還有人沒到這個國家的喝酒年齡。」

我們對視一下,我再往七海的位置看過去,他對我眨了一眼。

「冰塊不能不夠啊。」

夏油的笑容沒有消失,我跟著笑了。


若說在五條身上有什麼深刻的想法,大概,到目前為止,好像快要能突破咒術界的玩意了。咒術界很小很封閉,最扭曲屬御三家。如果他不是那樣的出身,還會是如今的他嗎?可能吧,然而不是那樣的出身,也不會有幾百年才出現一次的好眼睛。在那種環境獨挑大樑,他的任性與偉大航道上的紅色頭髮的四皇之一的面子有共時性。

實不相瞞,我內心也會出現七海的句型:五條真的很強,何不讓他一個人搞定就好。出自「勞動就是狗屎」,既然他這麼一個強得有朝一日能單憑一己之力殺掉全日本超過一億人的存在能搞定,就不需要派其他人成為他的累贅,或額外去送死。

還很會跟人亂哈拉,對方沒在聽他也能夠無礙地繼續講自己的。

七海與我的意思並不是,既然他很強,那就讓他多背負一點好了,不,不是也不該是。能者多勞這句話也是狗屎。也許我沒有那麼在意,也許我比看上去的記住更多,也許七海不太認同,也許比他看上去的理解更多,五條在想什麼。

這意味著什麼呢,他身上有很多東西啊,尤其是不能拋下的那些,無法迴避的血緣,也許我們都比我們看上去的更不曾理解過五條在想什麼。而五條比我們知道的,更不曾依賴過我們,任何一件事,哪怕只是輕盈如穿過黃金雨的陽光,都不曾有過——他不會拋下哪怕一樣背負著的東西,現在這個樣子,就讓他保持久一點吧。

不是要分擔,沒有人那麼不自量力,但他從沒想過依賴任何一個人,從沒,以一種幾乎算得上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方式。

夏油有一點比五條好,就是夏油相當依賴五條。

全都是不同的事情,五條很強,夏油也很強。五條有的東西可能比夏油多,然而他所缺乏到無視與反之亦然的那些,也比夏油多。兩個都會笑,都不會哭,至少哭的時候都不想不能不願讓人看到。

我不能太在意,對於五條沒有依賴過我們任何一人,甚至是夏油,的這一點。不然,我真的會生氣的。


灰原活潑外向,願意主動交朋友,看似少根筋,許多事情其實做得比誰都細緻,比方說拍照,跟五條那種只會自拍,除此之外拍誰都像會被甩的男友交出的照片,完全天壤之別。如果沒有灰原,都立咒術高專都可以改名手震高專了。我沒有他那樣的能量,但我很認同他所說的「盡力而為」。

身體力行盡人事的學弟,就算不當咒術師,也能過得很好,不,不如說,不當咒術師他能過得更好。應該要是到哪裡都能過得很好的,而且他完全沒有不能適應的食物。

七海和他關係相當好不無道理,不只行事風格與內向型外向型互補,單純是聽人話講人話至少要有一個的方法,所以我也很看好這兩個不會被人渣們帶壞。


七海是,三和七的距離剛剛好,講人話聽人話就好,用不著很了解他也能做得很好,就算不了解他也能知道他已經做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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