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今日

 主配對：Leon Goretzka/ Joshua Kimmich，不適者請勿入內，另請BVB和熱刺球迷勿入內。

 

讓它雪，讓它雪｜胡梅爾斯生日快樂

 

 

01

　　特拉普借了一個冷水壺醒他帶來的紅酒，很好的年份，還擺了花。

　　「小約做菜你不進廚房幫忙可以嗎？」

　　「露營時前輩也發現了吧，雖然我的確能煎個蛋，可是我真怕越幫越忙。」
　　「噢親愛的。」

　　特拉普揉揉格雷茨卡頭髮所剩不多的腦袋，他一下不確定，到底是這句話還是這件事，格雷茨卡更需要有誰揉揉他的腦袋。

　　「嗚嗚嗚嗚。我實在不像前輩這麼面面俱到，而且我也不會說法語。」

　　「啊，你是指選修課嗎？可是你畢業考成績很好欸。你還很善良，總是很捧場我的燕麥奶拿鐵拉花。」

　　特拉普攬住格雷茨卡，看著他的眼睛，語調輕柔，但一個字、一個字地說。

　　「……塞吉真的是對的。」

　　格雷茨卡再次確定，自己會乖乖聽特拉普的話。

　　「矮油，我沒有在約你喔，況且說起肉麻，誰是你對手，不信你問小凱。但我確實很喜歡你，很喜歡小約，七個人我都很喜歡，也很喜歡八個人一起。」

　　特拉普拋了個媚眼，繼續把餐桌擺好。

　　格雷茨卡認為，特拉普是以約會的陣仗來家裡玩的。廣義的約會，對象是他們兩個。本想偷學兩招，總不能只是動動嘴（基米希又要憐憫地看著他了），但每次都不由自主跟著跑。如果說，這就是愛不由自主，那他大概懂，特拉普真的愛他們。

　　格雷茨卡不是慕尼黑乃至巴伐利亞本地人。諾伊豪斯真的是德國南部小孩，基米希來自施瓦本，胡梅爾斯是拜仁慕尼黑青訓，他和慕尼黑的連結，真的是轉會過來之後慢慢建立的，所以他常常掛在嘴邊的是，與基米希的相遇，絕不是偶然的幸運。某個時候開始這句話越發甜蜜柔膩，逐步成為現在的他們。

　　他的慕尼黑從氣味出發，市中心的大菜市場，基米希會攬著他，把他帶得好好的，和他一起逛。他怕冷，最一開始他不太能忍耐一夕之間降溫變天的晚秋，手腳暖不起來，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好幾天才好。關心他的人用溫度和氣味把他包起來，就像築一道結界，做一個窩，讓他待在裡投什麼也不必想。氣溫零度的熱飲，圓潤的瓷器，針葉樹乾燥後的精油香味，還有噴在聖誕花環上的。壁爐的火，柴薪遇熱散發偏甜的木芯味，家裡現在就是這樣。

　　剷雪後的熱巧克力、香料蘋果汁，今年冷得早，慕尼黑已經積雪了。他已經適應了，所以讓他感到溫暖的一切，也教會他的心，沒有那麼多需要害怕的事，而且要看一看週遭。愛他的人保護他的方式，其實就是愛著他，這麼簡單直接。

　　愛是最強的力量。

　　特拉普知道他們怎麼了、知道基米希的個性、知道格雷茨卡過不去的點。基米希基於個人意志選擇不接種疫苗一事遭到傾全國之力的追殺，與格雷茨卡日前所創對抗瘟疫的基金會，不免受到衝擊。格雷茨卡並未不能諒解，他完全尊重個人的選擇，但這不該也不是基金會需要處理的。他自己的糾結反而捉摸不透如何向基米希開口。基米希更是處境艱難，狀況也不好，他選擇先照顧基米希的心情，事件稍有平息後，更不確定從何說起。

　　他感覺自己單方面鬧彆扭。水瓶座偶像包袱發動中，沒準一開口會是「我現在就是個單方面鬧彆扭的男朋友對吧」，可他明明沒有生氣的。

　　唉。

　　「直接告訴他吧，你們之間，有什麼不能談的嗎？這樣說吧，你們之間的問題，有什麼是不方便討論，或者一句『讓我抱抱你』解決不了的？」

　　抱一下不行，就抱兩下。特拉普說，自己是這樣經營生活的。生活的確沒有這麼簡單，但他到現在也沒看出這樣有什麼不可以的。

  「乖喔，等下給你做個心型拉花。」

　　格雷茨卡望著特拉普對自己溫柔微笑的面容，眼眶一熱。

　　格納布理傳訊息到群組，告知正在接近基米希和格雷茨卡他們家，有需要什麼他可以買過去，特拉普迅速回覆：蘋果汁，不放糖的原汁，濃縮的也可以。格納布理意會過來，唉呀是餐後給格雷茨卡的香料蘋果汁，熱紅酒是他們喝的。回一個沒問題的貼圖，高高興興走進超市，還哼歌。到處已經佈置起來的燈飾和華麗的櫥窗，映照他可愛的臉蛋，光彩瑩潤。「你們不要吵架了啊」，買好東西，拉高圍巾，格納布理一邊這樣想，走得更快了些。他就像下大雪的夜裡坐在壁爐前圍著的毛毯，每個人都要有這樣的居家良伴。

　　「這種時候越喜歡就越容易吵架。其實你們自己處理就好，但你們現在都不適合落單。如果我們來陪，你們能平靜一點，就算只是一頓晚餐，也會有幫助的。」

　　餐桌擺好了，綠白色的玫瑰花讓格雷茨卡直接聯想總是帶有清新好聞氣息的小約，生機蓬勃就像未來要成林蔭的小樹。特拉普給格雷茨卡看群組的對話視窗，讓他在沙發坐下，將哈費爾茲出於關愛放好的鯊鯊塞進他懷裡，煮起了咖啡。從改成燕麥奶的開始，杏仁奶版本也好喝，他會讓格雷茨卡試試。

　　「哈囉萊昂。前輩晚安呀，恭喜你推出時裝了。」

　　格雷茨卡應的門。格納布理進到溫暖的室內，呼出一口氣，放下蘋果汁，打過招呼蹦蹦跳跳去洗手。特拉普道過謝，他煮咖啡時也算好了格納布理的份，黑糖薑汁熱拿鐵。

　　「愛你，有喜歡的單品就說一聲。」

　　格納布理一手一杯拿鐵，小口啜著自己的，笑咪咪說，當然了，前輩的品味不會失敗，準備進廚房陪基米希，特拉普給他一個讚許的眼神。

　　他都知道，明明這兩個人都擔心對方，越是喜歡，卻越是說不順暢，尤其這種時候。基米希又是一個格外不能接受自己說話說不到他認為應該要是那份上的人，雖然這一點也不影響他待人接物充滿體貼的彬彬有禮。

　　和關心則亂不一樣，太在意了容易患得患失，請放下偶像包袱吧水瓶座的男孩們！

　　「小約，我來了喔。」

　　格納布理輕手輕腳拉開廚房門，鑽進去，在流理台靠牆面的位置放下特拉普做的拿鐵。

　　「你來啦，今天有烤春雞，跟羊肚菌一起。」

　　基米希面帶微笑，格納布理還是覺得他看起來有些疲倦。

　　「哇咿你最好了。有什麼我能幫忙的嗎？這是前輩做給你的，要趁熱喝喔。」

　　說著說著，格納布理順了順基米希的頭髮。

　　「餐桌擺好了？」

　　「嗯，萊昂在幫前輩。」

　　基米希確定了有蘋果汁，指出乾香料的區塊，說明比例後，請格納布理在沖茶袋裝好，煮好不用濾，可以直接喝。

　　唉呀，不把人的名字講出來，就是不肯講，鬧彆扭的時候，不管什麼就是不想講。重點也不是誰先低頭或道歉，又沒人做錯事，那不是更需要好好談嗎？

　　「你其實很擔心吧，可是他沒有生氣啊，你是知道的。」

　　「我也講不清楚到底我擔心什麼，好像我什麼都擔心，所以分不出來似的，我不喜歡這種感覺。」

　　基米希查看春雞，做好就可以開飯了。他看烤箱的樣子，就像是盯著能讓春雞快點烤熟似的。那是跟自己生氣到快要哭了的表情，不該是這樣的。格納布理牽牽基米希的手，讓他頭靠自己的肩，然後他說，傻傻的，他最喜歡你了，你什麼都能告訴他，就算他會對你說，別把事情攬在自己身上，也不是責備你喔。這裡的人都愛你，所以不要怕。那是比真正意義上突破菲利普．拉姆描述過「綠茵場上的友誼只是商業足球的包裝」的更牢固的關係，你不是告訴過他嗎？你們不僅是場外的朋友，是一個家庭裡的兄弟，你們就像家人一樣，就像我們了解的，他就是愛你的其中一個人。這樣的關係能持續下去，你們也健健康康，那就真的太好了。還有很多的夢想，有待你們追尋。

　　所以你們都不要怕，他最喜歡你了，他才不會因為這樣，因為你這樣，就不喜歡你。他每天都比昨天更喜歡你，你們的每個明天，都比今天更喜歡彼此。

　　我們無比慶幸你們擁有彼此。

 

 

02

　　基米希的毛衣好像不夠醜：穿得好看的拜仁鴨，頭上頂著洗澡拜仁鴨，還有松鼠和松果帽子。他綁聖誕花圈也這樣穿，安靜的容顏和針葉樹的香味十分協調，還有搭配好的蠟燭。格雷茨卡看著他，幫忙整理廚房，說，很萌啊，這樣不是很好嗎，哈費爾茲已經不打算阻止他繼續花癡。胡梅爾斯齁齁齁地走進來，他這件不得了，聖誕樹頂裝飾是個超大隊徽，樹上的毛球可拆卸不打緊，毛衣上有齁齁齁怎麼回事。他本人樂在其中，齁齁齁個沒完，哈費爾茲在為烤盤噴油，以嘟嘟嘟嘟嘟應戰。佛蘭德哼著植物大戰殭屍主題曲切水果，特拉普一臉厭世派出鯉魚王，看顧攪拌機的奶油霜，基米希不為所動繼續準備麵糊。格納布理坐姿乖巧，就著哈費爾茲泡的紅茶，已經吃了不少奶油酥餅。諾伊豪斯徵得基米希同意，在第一批杯子蛋糕放進烤箱後，努力不讓胡梅爾斯吃光做為配料的果醬、蜂蜜、水果、鮮奶油、巧克力。

　　哈費爾茲完全明白，其實只要敲固定節奏，改唱媽媽嗚嗚嗚嗚，胡梅爾斯就會嗚嗚嗚嗚地被壓制了，但他想讓醜毛衣再飛一會兒。說得更準確一點，是醜毛衣上的毛球。佛蘭德準備了一整盒用來射那棵聖誕樹的毛球，他倆對看一眼，科科。

　　「要四百隻才能進化，好漫長，嗚嗚嗚嗚。」

　　鯉魚王是一隻真正意義上廢到笑的寶可夢，格納布理作為持有者之一，有每一種怒吃的好理由。

　　「前輩，一直吃這裡的食材，會被射毛球喔。」

　　諾伊豪斯意會過來，面帶切開都是黑的可愛笑容，他並不是要警告胡梅爾斯，只是說一聲稍後的流程。

　　「阿公，這我救不了你喔。」

　　曾經被阿公綁在柱子上的基米希淡淡地說，他其實也不確定到底那是什麼玩法，總之先歸類在「使格雷茨卡掉髮的任一種玩法」。

　　「連你都叫我阿公。」

　　胡梅爾斯嗚嗚嗚嗚，他稍後就知道了，特拉普以守門員的手勁第一個射他毛球，會讓他更加嗚嗚嗚嗚。

　　「小約，你看水果這樣夠嗎？滷包已經裝好了。」

　　佛蘭德切好所有基米希指定的蘋果和柳橙，濾網也洗乾淨了。基米希對前輩比兩個拇指，他很滿意，包括滷包這個說法。佛蘭德打開紅酒，小火開始煮。

　　「哥準備不少麵糊了，會不會累？」

　　除了杯子蛋糕，還有小泡芙的，而且得要擠出來先烤，諾伊豪斯還在食材與胡梅爾斯的夾縫中求生。哈費爾茲取出第一批已經烤好的杯子蛋糕，放涼才能裝飾。他捏捏基米希的肩膀，基米希摩娑他好看的手，說，還是小凱貼心，有他幫忙就好很多了。

　　「而且我不介意你繼續唱北鼻鯊。」

　　「哥不要一臉視死如歸嘛，我們還有《波希米亞狂想曲》呀。」

　　順道一提，哈費爾茲的毛衣超醜，南方公園版本，阿尼的頭還是斷的。

　　「媽媽～嗚嗚嗚嗚～」

　　想不到這兩人腹式呼吸認真發聲音量這麼響，胡梅爾斯想起被哈費爾茲的電鋼琴支配的恐懼，諾伊豪斯笑得海狗拍手，直喊做得太好了。

　　「來喔香料蘋果汁。誰要熱奶茶？」

　　特拉普倒了一杯剛做好的香料蘋果汁給格雷茨卡，諾伊豪斯和格納布理舉手要熱奶茶，後者真的把哈費爾茲泡的紅茶喝光，打開了自備的無尾熊餅乾。哈費爾茲協助基米希在烤盤擠出等量等距的泡芙皮並送進烤箱後，說他也要喝奶茶。

　　「哥沒有又傲嬌吧？前輩和塞吉到家裡吃晚餐，嫂嫂和你應該和好了？」

　　他湊近格雷茨卡用氣聲問，格雷茨卡嚇了一跳，少女支頤的姿勢瞬間變為撫著自己心口。

　　「好好吃飯也要好好說話喔，不然今年冬天這麼冷，又感冒的話真的沒人理你怎麼辦。」

　　哈費爾茲把下巴擱在格雷茨卡肩上，格雷茨卡有種伸手進《沙丘》小黑盒般的痛楚，他有點懂胡梅爾斯的感受了。

　　「你知道，嫂嫂吃軟不吃硬。」

　　確實是只有他們兩個聽得到的音量，那邊在射毛球不可開交，暫時不會管這邊。

　　「驢子都比你機伶喔？」

　　「嗆我嗆夠沒——」

　　格雷茨卡轉頭，才想發作，哈費爾茲就從背後環抱住他，剛剛好是他掙脫不了、不需要掙脫、也不想掙脫的力道，嘴唇堪堪擦過他頰邊。

　　……可惡，輸了。這傢伙倫敦住慣了，腐國人淵遠流長，相處下來，越來越會撩男人。

　　泡芙皮達到適當溫度，基米希取出冰箱中預先處理好的泡芙餡，裝好擠花袋後說明，可以試試把小泡芙堆高，就像堆麥克雞塊一樣，直接吃無妨。翻糖就讓大家玩，是應用很廣泛的蛋糕裝飾元素，一般不吃。特拉普和佛蘭德分別捏了露營車、蘋果、雲朵，佛蘭德還在基米希指導下，在蛋糕擠上足夠的奶油霜，插著餅乾。胡梅爾斯自暴自棄做了一個真的很大、頭也很大的晴天娃娃，格雷茨卡的沙蟲大失敗，改做晶刃匕又被看成義大利麵，嗚嗚嗚嗚糊在基米希身上討拍。格納布理手上有一個看不出是哪個星球的星球，哈費爾茲一心一意要捏出鯊魚，最後成功做出嘴開開的部分，所有人都在說居然不是驢子。特拉普為了阻止他繼續以北鼻鯊抗議，直接把他按在大腿上，讓他躺著撒嬌。只有諾伊豪斯完成漂亮的玫瑰擠花，和他俊俏的臉蛋十分相襯。

　　基米希由衷快樂，攬著不肯起來的格雷茨卡，對大家說，肚子餓了隨時出聲喔，晚餐是飛天義大利麵！

 

 

03

　　「你真的該來花店見習一下，總不能每次都讓前輩給你帶花到家裡吧。」

　　「說得好像你很會——」

　　「我沒有很會。只是至少比你會。還有做興趣的都很強啦。」

　　哈費爾茲飛快回覆格雷茨卡的私訊。今天的第一站是肯辛頓，約了奇爾威爾，普利希奇在攝政街會合。誰說不能週日早晨就來杯加酒的熱巧克力，他還要吃菠菜乳酪蛋捲加英式香腸。小班用鼠尾草香味的乾洗手搓揉一番，剝開檸檬馬芬，他回座位就被餵了一口。脫線色氣燦爛笑顏什麼都有的英國小帥哥，他喜歡和他逛街，還可以別一叢金雀花在他的圍巾邊緣。

　　願他們都如此強韌，日漸茁壯。

　　「今年冷得比以往早，你要穿暖喔。」

　　奇爾威爾啜一口熱拿鐵，指尖輕拍哈費爾茲的手背，溫聲叮嚀。

　　「好。」

　　「等下想去哪？」

　　「先繞一繞花店那一半，跟尼爾打個招呼，之前見過了。」

　　「啊，櫻桃派。」

　　「對。還有雲霄飛車。」

　　奇爾威爾嚼著熱蘋果派，冒出問號。哈費爾茲說得不急不徐，吃得慢條斯理，挑起一邊眉，神祕地笑一笑。

　　「在別的鹹食場合碰上了，倫敦真的深不可測。克里斯也來了，我們一起說給你聽。」

　　距離戳鼻孔沒有很久，奇爾威爾卻感到哈費爾茲明顯不一樣了。水做的，變得更水靈靈，人逢喜事精神爽，一副很滋潤的樣子。或許是聰明的收穫、善良的回饋，也可能——這是他最希望見到的，他在倫敦的日常，能夠感受到愛了。

　　「家裡沒有缺什麼，但是今年，好像，大家都悶壞了似的，不管什麼領域什麼品牌，降臨節月曆一件比一件精緻華麗，設計都太漂亮了，光看也高興。」

　　哈費爾茲的意思是，彩妝並非他們常有使用機會的物品，但別出心裁的櫥窗陳列誰不喜歡呢？還有特殊包裝。他養狗，室內不擺擴香，倒是有在用一些蠟燭和香水。

　　「你用的是，可以讓蠟燭慢慢融化的燈對吧，就不會有明火。」

　　「嗯，家裡畢竟是大型犬，現在又多了小的。」

　　「是呢，我還見過了，嘻嘻。」

　　奇爾威爾喜歡這樣，喜歡他們這樣。哈費爾茲向一位優雅的女士揮揮手，然後為奇爾威爾說明，那是自家球迷，假日早晨常常在這裡遇到她，奇爾威爾笑顏逐開，也向女士揮揮手。

　　迪奧今年的金色和深藍色很貴氣，哈費爾茲拿在手上十分協調，藍綠色的眼睛加五十分。西追．迪哥里的級長徽章驢子版的確可愛到爆，奇爾威爾還是認為，哈費爾茲的氣質更接近雷文克勞（噢他終於人生中首次看了《哈利．波特》電影），更何況哈費爾茲是海神，適合所有好看的藍色。哈費爾茲選了要送人的蠟燭，還有香水與潔膚露的組合，都是最美的配置、最溫暖的味道。奇爾威爾一同瀏覽，越來越肯定這傢伙眼光真的很好。

　　買！

　　「這個太美了，我自己看了都想買。」

　　「買囉。啊我還要這個的肥皂，對，兩個，謝謝。」

　　奇爾威爾也選鈴蘭味，哈費爾茲表示，世界上所有名為來福的東西都真心不騙。格雷茨卡和基米希一共兩個人，他知道，水石書店是他陪哈費爾茲去的，他也挑了他小天使般的教子的睡前故事，玩得不亦樂乎。哈費爾茲已經預見奇爾威爾寵孩子的畫面，奇爾威爾認為哈費爾茲這兩位前輩的關係理當得到所有的祝福。

　　在攝政街看到勃貝雷，轉彎就是賽佛街。奇爾威爾其實不太在乎第二集已經拍壞的《金牌特務》，雖然他的帥哥隊友確實全數能夠駕馭那風格，但不是第一要務。比起一種特定的樣子，他更想要的是，男孩們總之穿得很好看，這就對了。他一點也不介意這個人搔首弄姿，那個人招蜂引蝶，或者誰像個小貴族。過日子該如此，是自己喜歡的樣子，身上是喜歡的東西，身邊是你喜歡，他們也喜歡你的人。

　　對象也很重要。

　　「我從某個時間點開始，就堅持黑西裝要訂做。」

　　奇爾威爾正在量身，屬於購物樂趣的一部份。是為他的教子的重要場合準備的，長得極好的孩子。

　　「加一。」

　　哈費爾茲在沙發上蹺起腳，看著表情清淡姿態放鬆的奇爾威爾。他本就長得好看，哈費爾茲覺得這樣的他也很性感。

　　「你裡面也會配黑色的嗎？」

　　普利希奇同時向兩人發問。三人年紀差不多，遇到的場合差不多，扣除鄉村音樂，穿著也有共通處，比方說他們還在大學唸書大家都會相信的打扮。普利希奇對此一律表示，我們就是這個年紀嘛。哈費爾茲喜歡他這樣，不過他基本上鼓勵普利希奇不要留完全遮住臉的鬍子，因為他有小動物般柔軟的臉，還有水汪汪會說話的眼睛。

　　「不一定。不過，歐洲盃德國隊的制服你還有印象嗎？連同襯衫領帶腰帶真的都是黑的。」

　　身高一百九十公分的國家代表隊成員，穿全黑的雨果．博斯，還是自己的同事，普利希奇想記不住都難。換他量身，哈費爾茲樂得敲邊鼓推坑，還搬出諾伊豪斯這個也年紀相仿的正統派帥哥做參考。至於特拉普和佛蘭德的等級，他們還要再努力。

　　「快承認你也受了《捍衛任務》第二集的影響。」

　　哈費爾茲繼續挖坑。

　　「襯裡？軍用襯裡。」

　　普利希奇故意板起臉，試圖學著電影的男主角咬字，卻依然是他優美的原生口音。

　　「哈哈哈哈就是這個。」

　　正要在沙發入座的奇爾威爾笑得海狗拍手，眼睛彎彎的。他同時在想，最近的國際賽，普利希奇才在身上放過《鏡中人》，下次會不會是《比莉．珍》。如果他來自瑞典，那大概是瑞典國寶團體大連發吧。

　　明明早上才喝過美味的熱飲，可是，可惡，威塔斯的巧克力和紅茶，怎麼都這麼香啊。

　　「降臨節快樂。」

　　「我們都是～」

　　玫瑰戚風蛋糕是這個季節的滋味，普利希奇臉頰的紅暈像極了他點的草莓香草紅茶色澤。他說自己總是很期待一天打開一格降臨節月曆的時刻，現在還是，不過要克制不行一口氣全部打開把巧克力吃光。哈費爾茲笑著回應，彩妝降臨節月曆大概就是給他的，一次打開無所謂，內容物不是小點心就不會吃太多，否則圖赫爾老師和隊上的訓練師們會加課，還要驚動營養師的。

　　「那可不行，會吃不到圖赫爾老師親自做的蝴蝶結餅的。」

　　奇爾威爾放下茶杯，咬一口有香噴噴的培根和一顆半熟蛋的鹹派。

　　「老師太可愛了，而且那真的很好吃。」

　　哈費爾茲都是剝下來慢慢吃的，像吃鯊鯊包那樣。他這才提起，德國人喝茶一般是不兌乳製品的，他到倫敦才真正學會這件事，所以一開始他覺得自己國家隊的前輩很會煮奶茶非常神奇。

　　「你煮的奶茶和巧克力一樣好喝，也是因為你有好前輩吧。」

　　普利希奇笑咪咪支頤，奇爾威爾說自己想聽故事了。哈費爾茲和普利希奇你一言我一語描述，他們因緣際會和天能組織的人一起出遊，世界很小，倫敦的情報圈子又更小，太小了，他們還遇上了軍情六處的官員。

　　「是因為我一個喜歡利物浦的姊姊啦，還有櫻桃派。」

　　哈費爾茲啜著熱茶，轉著茶杯。

　　「我生日吃的那個。販賣部制服長得像利物浦客場，小班你還有印象吧？」

　　當然有啊，而且早上才跟尼爾見過面。不過，奇爾威爾身為英國人，還是覺得很不可思議，克里斯居然能夠在龐德中校就坐在雲霄飛車右手邊座位的情況下，邊唱《鄉村路》使龐德中校尖叫「這太不吉利了」邊搭完整趟，還有原來天能組織的領導者有懼高症是真的。哈費爾茲說，能憐憫地看著那位老闆的機會不多，不包含他是美國人所以一開始不習慣英超沒有季後賽，也曾經搞不太清楚聯賽和歐冠的差別，奇爾威爾聽到這裡，一口茶差點噴出來。

　　「不過小凱，你說，因為你一個喜歡利物浦的姊姊，這是怎麼了。」

　　「我姊姊認識尼爾，尼爾認識龐德中校，他們全都支持利物浦。龐德中校有季票，他說滿大人也是。」

　　這樣看來，哪個天才少年其實是Ｍ先生有意栽培的，也不奇怪。

　　「下次請帶上我一起嗚嗚嗚嗚！」

　　太精采了，奇爾威爾表示自己也想一起玩。哈費爾茲說好啊那有什麼問題，而且，姊姊告訴過他，天能飲食部主管超帥的，代言亞曼尼的義大利人，西裝姿海放整個金士曼，。

 

 

04

　　「我想和滿大人拍照。」

　　胡梅爾斯大嚼夏威夷披薩，搖頭晃腦說著。他一點也不介意能不能放鳳梨這件事，好吃就好了。

　　「我覺得文武更好，他好帥。」

　　諾伊豪斯雙手托腮，雙倍乳酪雙倍臘腸份量披薩撫慰了他最近單場被灌了很多球有些受傷的心。

　　哈費爾茲說完故事後，和格納布理展開倫敦吃好揪相報，以兩人從前與現在的住處分別為圓心向外擴張範圍，交集處越來越多。格納布理問哈費爾茲，去倫敦玩能不能住他家，哈費爾茲說當然可以，還有三隻毛孩唷，然後轉頭看格雷茨卡，什麼時候要來倫敦打卡呀親愛的斷氣哥哥，快來見習花花。

　　「我有冬歇啦，到時候跟你說。謝謝你的書。」

　　格雷茨卡揉了揉哈費爾茲也是自然捲的腦袋，沒上造型品，蓬鬆柔軟，前髮搭在額頭。

　　基米希好不容易出關，立刻被邀來，大家都想他了。格雷茨卡什麼都知道，但選擇什麼都不說，一雙眼含滿了太多情緒。基米希一進門，哈費爾茲就抱他個滿懷，說，哥回來就好了，哥歡迎回來。他想起自己今年初病得覺得自己大概就要這樣廢了，隔離與治療期間都是什麼人用什麼方式鼓勵自己，如果不是自己足夠幸運，現在他就不會在這裡了。基米希大概感覺到了，回抱哈費爾茲，說，小凱，我沒事，讓我看看你。

　　「哥我很好，我都有聽你的話。」

　　哈費爾茲說的是吃多一點和長肌肉的事，反而基米希消瘦了點，哈費爾茲看著有點心疼。

　　「可見小約你身體練得多好，不做精密檢查都感覺不出異常，但真是嚇壞阿公我，就怕你怎麼了。」

　　胡梅爾斯趕忙洗手，帶基米希到本來就是留給他的位置入座。他仰著臉看前輩，胡梅爾斯只是捏捏他的肩膀，要他不用太拘束，人好好的就好，其他的他完全沒意見。再說好了，基米希並不希望有誰用不能磕著碰著他的態度對待他，他都知道。

　　「等你好久喔，你終於不用隔離了，我好想你噢。」

　　格納布理依然是最暖的小棉襖。

　　「前輩你想吃什麼？我來拿。」

　　雖然都是胡梅爾斯點的食物，但就是胡梅爾斯，知道所有人的喜好。坐在基米希右手邊的諾伊豪斯起身為其張羅，冬天的療癒食物就是好。

　　「還有兩位前輩呢？」

　　「去拿蛋糕了，說是兩個人一起比較保險，應該快要回來了。」

　　格雷茨卡這才開口說話，他千真萬確一瞬不瞬看基米希。基米希偶爾會有這種，雖然不是獨處，但還是被看得要融化了的感受，是小水滴們成為愛的聚合物的時刻。這傢伙是難搞，偏偏在這種事情上面特別好使，哼哼。

　　「據說蛋糕很有梗喔，而且挺華麗的。」

　　格納布理也在給基米希拿菜。每一樣都有一些，他希望他都嚐過，再挑喜歡的多吃一點。他沒有少笑過格雷茨卡活該，比如說一感冒就要很久，不過現在這種時候，他願意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蛋糕是特拉普邀他一起挑的店家，至於設計是佛蘭德極好的主意，重點是真的在客製允許的範圍。

　　「沒有到結婚蛋糕的程度吧？」

　　格雷茨卡一雙眼還是黏在基米希身上，一邊發問。

　　「那是你跟小約要用的東西。想要幾層什麼風格那些擺飾早點講啊，我們要去訂。應該會是同一家的蛋糕，前輩選的店當然是好啊。」

　　格納布理的回答完全沒有爆雷，呼應一下壽星之前看電影放的「沒空爆雷」標籤。不爆雷是體貼，要求人家有不爆雷的義務是十有八九住海邊，嘖嘖。

　　「我們回來囉，誰有空來幫我們扶一下門板～」

　　佛蘭德出聲，哈費爾茲按住格雷茨卡，獨自起身協助。一看難怪需要這樣，佛蘭德和特拉普帶回來的是一個三層蛋糕，不是誇張的高度，但畢竟需要保持平衡，而且滿重的。諾伊豪斯已經留下放蛋糕的位置，清點仙女棒和蠟燭的數量。

　　「哇這個。」

　　很棒吧。

　　「哇我也想要。」

　　我生日的時候也想要訂一個。

　　「哇這個怎麼做的。」

　　是拉糖，藝術品範圍。

　　「哇這整個都可以吃嗎？」

　　可以喔，雖然不會全吃完。

　　「哇阿公你看是晶刃匕蛋糕。」

　　上面一絲一絲的糖構築起了沙丘不死之物的牙齒形象，就像八人群組背景圖上抬起來追著保羅．亞崔迪跑的那隻。

　　「……你們這些人，到底有多想騎沙蟲追著我跑。」

　　胡梅爾斯瞬間放棄掙扎，自從露營夢到被沙丘不死之物吃掉之後在這件事上有點自暴自棄，完全已經是八個人之間才能玩的內容。

　　「阿公真的不拿一拿晶刃匕嗎？很帥欸。」

　　哈費爾茲遞蛋糕刀給壽星，壽星差點又被嚇，怎麼又是同一個人拿刀。哈費爾茲看了壽星一會兒，說，我今天不是刺客喔，是孫子，孫子我要去暖指了，哼著《讓它雪》在鋼琴前坐定，特拉普也一起。佛蘭德分好盤叉，和格納布理開始發聲練習。諾伊豪斯一根一根點起蛋糕就定位後插上的蠟燭，基米希簡單收拾自己吃晚餐的餐具，與格雷茨卡一同開啟手機錄影，不忘把胡梅爾斯按在定位，還為他戴上應景換成聖誕帽的壽星帽。

　　「阿公開心一點嘛，長得像其他職業球員的薩督卡指揮官已經被沙蟲吃掉了，這樣就不會吃你了喔。」

　　胡梅爾斯確信諾伊豪斯是仗著自己臉蛋可愛就胡來，不過他也覺得電影中真的被吃掉了的那位薩督卡指揮官確實長得很像另一位知名度很高的職業球員，他不會承認自己鬆一口氣的嗚嗚嗚嗚。是說那位指揮官，壓力非常非常大吧，英超這麼難踢，看看他所剩無幾的頭髮，是不是薪水也滿對不起的所以得兼差拍戲，太無奈了。胡梅爾斯摸摸自己還很茂密的頭髮，再次鬆一口氣。

　　「禮物可以慢慢拆喔阿公，我們先來許願吹蠟燭吧。」

　　哈費爾茲回眸一笑，和特拉普一同彈起了極煽情的生日快樂歌，佛蘭德盡力配合，格納布理跟上和音。格雷茨卡放下手機，攬著胡梅爾斯大唱，破音也不管，諾伊豪斯和基米希一人拿一支仙女棒，頭靠著頭給大家錄影拍照。有人七早八早選好禮物，有人在倫敦逛街一網打盡，有人區分了生日和聖誕節的蛋糕口味，香料商人的設定可以稍後登場。

　　「我剛隔離回來，沒有準備太多，其實我還滿不好意思的，前輩，可以讓我再補給你嗎？」

　　基米希遞給胡梅爾斯新點好的仙女棒，牽牽前輩的手，說得很鄭重。

　　「你的心意我都很珍惜，跟在這裡的全部人一樣，但我不希望你為了這件事過意不去，可以做到嗎？小約。」

　　「謝謝前輩。」

　　「我才謝謝你們。不然這樣好了，你為我許一個把我們八個人都包起來的願望吧，就當做是給我的祝福。」

　　「說出來可能會不靈驗，所以，不用說出來喔。」

　　胡梅爾斯的神情溫柔得不可思議，在不同年紀不同職業隊的男孩們圍繞下，一閃一閃亮晶晶。